第十五卷 第十七话 灵汤阿尔罕浦拉
    艾可一行人来到圣地阿尔瓦雷斯,已过了约两个月的时间。

    虽然外界的圣都艾斯帕达在机龙部队的攻击下,如今化作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——不过艾可等人无从得知外界发生如此严重的状况,只是专心投入各自的修行。

    「……呜咪。」

    这天早上,艾可在帐篷里缓缓睁开了眼帘。

    或许是接受阿斯克勒庇俄斯指导的影响,在圣地努力修行的艾可彻底培养出了早睡早起的习惯。

    从朝阳的强弱来看,现在应该才早上六点多左右。

    「嗯呼呼呼呼……可爱的小家伙。」

    不过说到那个阿斯克勒庇俄斯,她不但占据了艾可的半张卧床,口中还嘟囔着邪恶的梦话。看来她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样子。

    「这人真的是死性不改耶……」

    艾可忍不住傻眼地说道。记得一开始修行的时候,她还是在其他帐篷睡觉的……

    「来啊来啊,再靠近一点吧……!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就像在侵犯国境一样,忽然扑过来抱住艾可。

    「喂、你在摸哪里啊!讨……啊嗯!」

    艾可拚了命想推开如吸盘般黏着自己不放的阿斯克勒庇俄斯。像这样的早晨对艾可来说,感觉上也变成一种家常便饭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把阿斯克勒庇俄斯推回床上后,艾可拿起了放在枕边的笔记本和素描簿。

    艾可的修行不是只有安排锻炼肉体的课程,阿斯克勒庇俄斯和娜比也会担任讲师为她上课。

    这本笔记和素描簿就是艾可的上课用具。

    这是她的第七本笔记。

    至于素描簿,累计超过十五本以后她就懒得再计算了。

    自从来到圣地之后,艾可便十分认真吸收知识。

    解除魔导蛇的咒缚,重新找回变身为龙的能力——

    为达成这个目标,她需要龙族专用的魔导装甲。

    在龙种的记忆中,它有个正式的名称叫做「圣龙铠」。

    而且依照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看法——以人类之姿诞生的艾可,其圣龙铠会分成『人类』形态和『圣龙皇』形态两种版本。

    当艾可正式完成圣龙铠之后,就是消灭魔导蛇的大好机会。

    「好!今天也要拿出干劲喔!」

    艾可振作起精神后,从床上跳了起来。她三两下脱光了睡衣,动作迅速地换上了女巫服。想当初她还得花很多时间才能穿好女巫服,现在已经得心应手了。皮肤也很适应衣料的质感。唯一的缺点就是布料特别薄,看起来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把感觉短时间内还不会醒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留在床上,艾可离开帐篷。

    于是,艾可开始了崭新的一天。

    「——早安、艾可大人。」

    在貌似修道院的古代遗迹正面的玄关前……艾可遇见了法娜。看来她今天早上也很用心地在为大家打点早餐的样子。

    「早,法娜。」

    法娜是阿斯克勒庇俄斯所开发的机器人。举凡下厨、洗衣、打扫等所有家事她都能一手包办,相当万能,所以艾可等人平日深受她的照顾。

    「嗯~好香的味道喔。」

    艾可忽然查觉到四周弥漫着一股香草的味道。

    正在用慢火熬煮的铁锅里面,装的应该是浓汤吧。

    在圣地捕获的食材每一项都非常美味,并且富含星精。一想到不知汤里有什么食材可以品尝,艾可就期待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「早啊,艾可。今天起得还真早呢。」

    在锅子前面看管火侯的是雷蒙。雷蒙为了提高法娜对他的好感度,这阵子常常帮她做饭和洗衣的工作。雷蒙的帕尔布里基德则在他的身后昏昏欲睡地打呵欠。

    ——雷蒙好像真心喜欢上了法娜耶……虽然她是机器人。说到这个,马克斯好像也很迷恋『雅修莉』……他们两个要不要紧啊?

    艾可不禁为亚修的亲友感到有些担心。

    「不好意思、艾可大人。可以劳烦您、帮忙去招呼大家前来用膳吗?再过一下子,早餐就可以上桌了。」

    法娜难得会开口请艾可帮忙做事。

    艾可当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
    「没问题。不过法娜,你要去负责叫醒阿斯克勒庇俄斯喔。因为只有你有办法好好应付她。」

    「遵命、艾可大人。我会负责叫醒主人的。」

    艾可点头回应法娜后,啪哒啪哒地跑走了。

    艾可首先去寻找娜比。

    化成血肉之躯进入圣地的娜比,在这段期间再也无法回到她的根据地遗龙工房。所以她不得不也留在圣地里生活。

    对原本以遗龙工房做为根据地,以类似神的视角俯瞰世界的娜比来说,现在的生活应该处处都很不便。

    因为现在的娜比失去「观看」世界各地状况的能力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艾可从没听她发过任何一次牢骚。感觉上她对圣地的特殊环境还挺有兴趣的。

    娜比不需要睡眠,白天她帮助艾可等人进行修行,入夜之后便着手记录圣地的情报。完成工作之后,她会跑去能看到最美的日出景色的海角,准备迎接隔天的早晨。

    不出艾可所料,今天早上娜比也搬了张安乐椅,悠悠哉哉地坐在她最喜欢的海角。

    沐浴在晨光中,全身显得光辉璀灿的模样,搭配上从圣地望去能尽收眼底的壮阔美景,仿佛如诗如画。

    「早安,艾可。」

    娜比发现了艾可的气息。她的手中握着一只银色的怀表。

    那是艾可满一岁时,亚修送给她的贵重记念品,不过现在由担任教官的娜比保管。这是为了严格管控指导时间。

    「哎呀。你的表情好像稍微成熟些了嘛?」

    听到娜比开口夸奖,艾可感到意外。

    「哼哼,告诉你,我还在持续进化中呢。」

    艾可不禁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胸膛——不过有一半是在虚张声势。

    这一个月以来,阿斯克勒庇俄斯和娜比的指导远比想像中严苛,艾可每天都深刻体悟到自己有多么不成熟。

    因为太过怀念和亚修在安萨里邦学生宿舍生活的时光,泪湿枕头的夜晚多到不计其数。

    所以听到娜比这番赞扬,她真的感到很开心。

    「呵呵,保持这股志气就对了。说不定……时候就快到了呢。」

    「什么『时候快到』了?」

    艾可百思不解地询问,不过娜比只是面露微笑,不做任何正面回应。

    娜比似乎另有什么盘算的样子。不过艾可不认为她会乖乖招认,所以态度干脆地进入正题。

    「总之,早餐的时间快到了,你赶紧过来吧。」

    「好。虽然这具身体没有摄取营养的必要,不过法娜的料理非常美味,会让人一吃上瘾呢。」

    娜比堆起笑容,起身离开椅子。

    「那你先去吧,我还要去叫露卡她们起床!」

    艾可掉头转身跑走前,只见她忽然又回过头。

    「等到修行结束之后,记得把那只怀表还我喔!」

    看来她不忘再三强调自己拥有怀表的主权。

    艾可接着前往的是森林地带。

    「呼~」

    透过枝叶隙缝洒下的阳光晒起来感觉好不舒适。

    走在森林的清凉空气中,有种仿佛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呼吸的感觉。

    就连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啾啾鸟啼声,听了都会让人忍不住脸上漾起笑意。

    这座森林是高文、莉安侬还有布里基德休息睡觉的场所。因为还有湖泊,所以也非常适合做为水龙莉安侬的休养之处。

    在修行刚开始的当初,阿斯克勒庇俄斯曾向露卡和洁西卡还有雷蒙做了一项提议。

    她要求三人的帕尔尽可能一起生活。

    当然,这表示睡觉的时候也要一起睡。

    艾可一边怀着兴奋的心情在森林中信步而行,一边默默祈祷。

    ——等到修行结束后,希望我也能跟亚修一起生活……!

    想到这里,艾可发现自己全身发烫。

    只是想到亚修这个人而已,身体就会烫成这样。

    心跳的速度就像警钟一样急促,就连自己都能听见怦怦的声音。

    艾可像是要让自己降温般一边用掌心为脸颊扇风,一边往目的地前进。

    不久,艾可透过青翠茂盛的树木的缝隙看见了湖畔。

    水面平静得宛如一面镜子一般。在朝阳的照耀下,反射出银色的光辉。

    首先映入艾可眼帘的,是高文和露卡。

    露卡身体裹着毯子,靠在帕尔身上睡得正甜。那张清纯可怜的睡脸,感觉就像森林的妖精。

    洁西卡则把莉安侬的背部当床,睡在湖泊上头。睡相向来十分糟糕的艾可很佩服她竟然有办法不会从背上滚进湖里。

    「你们快点起床!早餐的时间要到了喔!」

    艾可意气昂扬地拉开嗓门大喊。

    「咕噜噜!」

    两头龙率先被艾可的嗓门吓醒。一看到艾可,它们便露出慌张的表情。或许是劳驾艾瓦隆圣龙皇叫它们起床,让它们感到很惶恐的关系。艾可想到这里,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。

    「哇!竟然是艾可来叫人起床耶,我看天不只要下红雨,甚至还会有长枪掉下来呢。」

    龙族醒来后,洁西卡也起床了。

    「不要一开口就调侃人家啦!」

    只见艾可「轰轰轰轰轰……」地散发出漆黑色的怒气。

    「嗯……艾可、吗?怎么会……比我还早起床……」

    露卡终于也醒了。或许是大脑还没清醒的缘故,她脸上挂着恍惚无神的表情。

    「好了好了,你们两个!快去换个衣服洗把脸啦!」

    艾可面露会心一笑后,催促睡眼惺忪的两人整理仪容。

    附带一提——在这个时间点,艾可、露卡、洁西卡和雷蒙皆未达成修行的目标。

    ◇

    一行人来到圣地之后,就养成了在外用餐的习惯。

    当初是直接在草地上铺垫子席地而坐,现在则准备了餐桌和数量刚好的椅子。桌椅都是从修道院仓库挖出来再利用的废弃物。

    虽然感觉上不是很坚固,不过使用到目前为止都还没什么大问题,因为有着浓厚的古董气息,所以这套餐桌椅成了众人的爱用品。

    今早陈列在餐桌上的菜色如下。

    石窑烤出来的面包、用从湖里钓来的白肉鱼做成的煎鱼佐酱汁、用厚切培根和蔬菜煮成的浓汤,以及自家制的优格和从森林采来的水果。

    饮料则有自圣都带来、足以喝上三个月的茶叶和咖啡豆。也因此在喝的方面无须担心匮乏的问题,不过艾可最喜欢喝的,莫过于新鲜现榨的牛奶了。

    法娜每天都会去向栖息在圣地里的哺乳类动物挤奶。

    现榨的鲜奶不仅口味浓醇,还带有一点点甘甜,艾可在城里喝过的牛奶与其相比,滋味可说天差地远。

    一做完给圣女的祷告,艾可迫不及待地大口咬下浑圆的面包。

    「嗯……法娜烤的面包为什么会这么好吃呢?」

    和酥脆的表皮相反,内馅的口感非常有嚼劲。因为面团里有添加奶油,尽管外观并不起眼,口味和香气却是无比香醇。

    「仔细想想,大部分的食材都是法娜小姐准备来的……感觉上工作都丢给法娜小姐一个人负责,真的很不好意思。」

    洁西卡有些愧疚地向法娜说道。

    「……您客气了,我的工作、就是尽力扮演后援的角色,让各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专心修行。不需要感到过意不去。」

    担任厨娘的法娜无感情地回答后,弯腰行了一鞠躬。

    「我想学……怎么制作这个浓汤。」

    露卡喃喃地自言自语。虽然一副还没睡醒的表情,不过她的眼神十分认真。她把浓汤含在舌尖上翻弄,仔细品尝滋味。

    「呜~!这个厚切培根实在是极品。脂肪的部分仿佛快在舌头上化开来一样。我相信法娜小姐一定可以成为贤妻良母的!」

    雷蒙也乐昏头,大声嚷嚷。

    瞬间,法娜的身体出现了异状。

    「我……成为贤妻良母……换句话说,就是成为你的、配偶……理解不能……未知的系统错误发生……」

    ——噗咻!

    只见法娜的双耳喷出蒸气,身体僵住一动也不动。

    「喂喂喂,雷蒙。人家法娜只是机器人……你把她当人类对待,会害她的演算处理无法负荷的。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用法杖的前端敲了雷蒙的头。

    「抱、抱歉……」

    见雷蒙缩头缩脑地道歉的模样,艾可等人不禁憋着声音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所幸过了几分钟之后,法娜便恢复正常运作,手脚勤快地继续为大家供餐。

    「——对了,娜比。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忽然露出严肃的表情,瞅了隔壁座的娜比一眼。

    「真巧啊,博士。我刚好有话想跟你说呢。」

    「呣呼呼。不愧是掌管龙种记忆的人。跟咱很有默契。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露出鬼灵精的笑容后,环视了其他人的脸。

    「大家听好!今天咱就带你们去温泉享受享受吧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啥?为什么这么突然?」

    艾可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斯克勒庇俄斯。

    露卡、洁西卡、雷蒙也一头雾水地侧起了脑袋。

    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提案,艾可的反应是目瞪口呆,不过——

    「耶!」

    「太棒了!」

    「我喜欢温泉……」

    雷蒙和洁西卡和露卡三人却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。

    尽管艾可总觉得事情并不单纯——可是来到圣地后,每天都受到严酷的锻炼折磨也是事实。或许偶尔也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吧。

    只不过,看到阿斯克勒庇俄斯和娜比耐人寻味地互使眼色的画面,艾可不禁怀疑她们是否心怀鬼胎。

    ◇

    从修道院遗迹出发,以龙族的脚程耗时约一个钟头后。

    一行人抵达的是一片小山丘地带。艾可等人在圣地前前后后也修行了约两个月的时间,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「哇啊……!」

    看到眼前的美景,艾可不禁发出欢呼。

    一道道的水流画出美丽的弧线从高空流泻而下。而且四周弥漫着朦朦胧胧的白色水蒸气。

    「难道……!」

    艾可这才理解。

    从高空滔滔不绝流下的,正是温泉水。

    这一带相当于瀑布下方的水潭,恰好形成深度适中的温泉。

    「呵呵,原来如此。这座山丘的顶端附近有源泉,温泉水就是从那里沿着丘陵往下流泻吗?」

    娜比啧啧称奇地喃喃说道。

    「正是如此。呣呼呼。这里的景色还是一样美哪~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笑得好不开怀。只见她「嗯~」地做了一口深呼吸后,转头回望众人。

    「好,咱们进去泡吧!」

    ◇

    「呼……」

    艾可让肩膀以下的身体都浸泡在热水里后,放松了四肢的力气。

    热水泛着淡淡的乳白色,让艾可的身体从内部开始温暖起来。

    所谓置身天国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。

    温泉水沿着丘陵不停往下流泻。

    从泡在池子里的角度来看那个画面,感觉更是魄力满分。

    温泉的四周也被雄伟的大自然环绕。

    初夏百花齐绽,将绿油油的大地点缀得五彩缤纷,此情此景只能说令人叹为观止。微风徐徐吹来,轻轻地撩拨着艾可的脸颊。

    「好舒服喔……」

    和温泉的热水相较下,柔和的徐风感觉十分冰凉清爽。只有在露天温泉才享受得到这种双重滋味。

    下次如果还有机会,我要找亚修一起……——一想到这,艾可的脸颊便又红又烫。一起泡温泉,也就是和亚修赤裸地袒裎相见的意思。

    ——啊哇哇哇哇!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啊!

    艾可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害臊不已。

    「肤质变得好光滑喔~♪」

    「呼……感觉好像、浮在天上一样……」

    洁西卡和露卡则都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。

    「呵呵。虽然我早知道这个温泉的情报,可是实际泡过之后,才明白原来比想像中还要舒服呢。龙种的记忆看来是有需要更新了。」

    娜比一边享受身处极乐世界的感觉,一边尝试分析温泉。

    另一方面,身为唯一一个男生的雷蒙则前往了位在山丘另一头的「龙族专用温泉」。现在他应该跟布里基德和乐融融地泡在一起吧。听说那是座特色一如名字,连龙族也能进去泡澡的巨大天然温泉。

    就在这个时候——

    「呣呼。艾可的皮肤就跟小宝宝一样好光滑细致啊。」

    突然有人从后面摸了自己的腰一把,艾可吓得差点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呀!你、你不要乱摸啦!」

    艾可一脸凶巴巴地回瞪,果不其然,阿斯克勒庇俄斯露出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。

    一丝不挂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稚气。可是千万别被她的模样给骗了。因为她的年纪可是有好几百岁——

    「呵呵呵,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。咱们可是女生,没什么好难为情的。」

    「你的手的动作给人感觉就是带有邪念!」

    「因为咱的目的本来就是要一逞兽欲啊!」

    「你居然还说得理直气壮!?」

    艾可傻眼,连气都消了。

    「话说回来,这里是天国不成?有艾瓦隆圣龙皇、有耶库布莱德少女。洁西卡和娜比的身材也都很火辣……哈啊哈啊……」

    「——主人。太过兴奋的话、当心喷鼻血。」

    站在岩石上待机的法娜向主人表示关心。

    「我想到了……欸,阿斯克勒庇俄斯。我有个正经的问题想请教你。」

    「呣,什么问题?」

    见艾可一本正经,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眼神也严肃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我想问有关圣地系统的问题。假如说,我们想在圣地停留超过规定的八十四天,会怎么样吗?」

    「唔。这问题问得很好。」

    「坦白说,我们很可能得花超过八十四天的时间才有可能达成各自的目标……」

    「基本上,在艾斯帕达圣厅的古文书里可以找到做过这个实验的纪录。结果,实验者后来被强制传送了出去。」

    「——!」

    不只艾可,洁西卡和露卡闻言都脸色大变。

    「啊……至于实验者后来被传送到什么地方,又过着什么样的下半辈子……始终都是个谜。所以一定要严格遵守圣地的游戏规则。」

    看来圣地的魔导结界的规则比艾可想像的还要危险。

    「顺便告诉你,每个人一生只被允许进入圣地三次。这是咱第三次来圣地,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。」

    「所以说你为了我们……把那么贵重的机会给用掉了吗?」

    「算是这样没错吧。话虽如此,咱并不感到后悔。反正咱本来就没有想再踏入圣地的打算,而且这回咱也玩得挺开心的。呣呼呼。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露出愉快的笑容后,再一次环视了在场所有女生的脸。

    「话说回来——你们都接受过亚修的宠幸了吗?」

    「你、你你、你问那什么问题啊!」

    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让艾可好不狼狈。

    「哎呀,我早就做好准备,随时都能接受亚修的宠幸喔。」

    和狼狈的艾可相反,洁西卡摆出来用双手环抱自己的性感姿势,让丰满的乳房在水面上弹动。

    「…………」

    露卡只是把半张脸浸在水中,不断噗噜噗噜地制造气泡。尖尖的耳朵涨成了红色。

    「嘻嘻。宠幸也很好啦,不过我比较喜欢替毫无抵抗的亚修做各种服务。」

    娜比的脸洋溢着女人味,面露妖艳的笑容。

    「咱说你们啊……」

    看到艾可等人的反应后,阿斯克勒庇俄斯夸张地高耸肩膀。

    好几十分钟过去——等到差不多该离开温泉的时候,艾可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「对了,阿斯克勒庇俄斯。你知道有这么棒的温泉,为什么拖到这么久才告诉我们呢?我们来圣地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耶。」

    「你可别搞错了,咱们这趟可不是来旅游玩乐的哪?而且这座温泉的正式名称叫『灵汤阿尔罕浦拉』。在阿尔瓦雷斯算是特别神圣的地点之一。若非有什么特殊因素,是不能轻易进来入浴的。」

    「这么说来,今天是有什么特别因素了?」

    艾可怀着期待与不安注视着阿斯克勒庇俄斯。

    「那当然。艾可,关于你这些日子每天累积的圣龙铠设计图——」

    「呜……反正你一定是要批评说我画的那些都还不够成熟吧?」

    艾可面有不甘,懊恼地别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「不。简直太完美了!」

    没想到阿斯克勒庇俄斯竟然开口称赞。

    「咦?」

    「咱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你了。你非常努力。咱也知道你上课用的笔记本累积了七本。」

    没想到会被夸奖,艾可感动不已。

    「圣龙铠的设计图也一样,你每天都不厌其烦地亲手绘制,累积的数量多到不计其数。咱不会只用『那是艾瓦隆圣龙皇的才能』这么一句话,就简单打发你的辛苦成果。」

    拜阿斯克勒庇俄斯为师的艾可第一次被她这么大力称赞。泪腺也忍不住跟着松弛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剩下的,就看你能否拿得出足以完成圣龙铠的魔力了——大概吧。」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艾可终于理解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用意。

    「那,难道说——?」

    「没错。今天带你来入浴,说穿了就好比仪式前的净身。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发出「哗啦」的水声后,气势威武地站了起来。如女童般的裸体一览无遗,不过她的眼神却带着活了好几百岁的大贤者的英气。

    「艾可,你今天就要完成圣龙铠,把手环从诅咒中解放出来!」

    「当然!我就放手一搏吧!」

    艾可也哗啦地溅起水花从池子里站起来,露出充满决心的表情回答。然后她碰了挂在右手上,一直全然没有反应的〈艾瓦隆手环〉。

    手环至今仍是看似不祥的漆黑色,跟原本白银的光辉相差甚远。

    只要能让这只手环恢复原状,艾可就能找回变身成龙的能力,翱翔天际。

    然后就能载着亚修一起并肩战斗——

    「我一定会成功的!」

    ◇

    泡完温泉后,艾可等人来到修道院遗迹最深处的礼拜堂集合。

    换上了刚洗好的女巫服的艾可站在祭坛前面调整呼吸。

    ——在她眼前的,是一尊看似怀胎的圣女像。

    虽然除了这里以外,还有其他几个可以进行仪式的场地,不过最后艾可还是选择在供奉有这尊圣女像的礼拜堂举行。

    艾可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圣女萝莎·玛莉亚,不过只要看到那张充满慈爱的表情,自己的心灵就能变得平静。

    以阿斯克勒庇俄斯为首,娜比、露卡、洁西卡、雷蒙、法娜都站在墙壁守候。

    「艾可,最后咱给你一个建言。」

    阿斯克勒庇俄斯忽然从后面向艾可攀谈。

    艾可从顺地转身,和导师面对面。

    「你要学习高雅!学习高洁!并且学习高贵!」

    「你的建议我会铭记在心的!」

    艾可在胸前握紧拳头。

    于是,创造圣龙铠的仪式就此开始——

    “Be Noble!!!~A.S.B.1366.05~"is closed.